杜松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盾冬】Five hundred miles(中。1.0)

感觉越写越长了(仰头看天)我干嘛要搞那么多铺垫和暗线嗷呜


★★★★★★★★★★★★★★★


Sam一直自认为是个温和从容的人。与他相熟的人也都知道他拥有一颗与糙汉外表并不相衬的柔软内心。作为知名经纪人他无疑是优秀而有耐心的——好吧,大部分时候。

此时此刻他站在他尽心尽力呵护的大宝贝儿Steve Rogers家门口,脸色黑得仿佛焦炭。“What the fuck!”他狠狠按掉了无人接听的电话,极其烦躁地挠了挠扎手的短发,然后开始使劲捶门,“Steve!我知道你在里面!为什么不接电话!开门!”

见鬼,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这小子该不会把今天的首映式忘了个精光吧!

“开门啊Steve!”贴着门仔细听了一会儿,终于确定门内没有一点动静,Sam怒不可遏地用力踹了门一脚,“我靠!”搞了半天Steve居然不在家?这个乖宝宝不是一下通告就恨不得跟媳妇儿卿卿我我再也不出家门的吗?

就在Sam急不可耐地戳着电梯按键的时候,他身后的那扇门突然响了一下子,然后开了一条小缝。

Sam急忙扑过去推开门,Steve家里沉重的空气一下子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Hey,Sam。早。”低沉喑哑的熟悉嗓音从离他很近的地方传来,其中夹杂的浓浓的悲哀往他刚才满肚子的火气上砸了块寒冰。Steve就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背靠着墙,一向蔚蓝明澈的眼睛里一片灰暗。Sam目光里的焦躁轰然碎裂。这是他第二次看到Steve这个样子。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那段时间,Steve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神情恍惚,精神很不稳定。谁都知道,越明亮的光芒背后,就是越浓重可怖的黑暗。你能想象一个一向和太阳一样的人陡然堕入深渊的模样么?

Sam突然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环顾四周,果然。家里少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操。他终于意识到那种很坏很坏的极有可能毁掉Steve整个人的可能。“……我的上帝啊……”他在心里低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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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Loki扶额看着沙发上把头埋进双膝间的人,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

“我……还活着……?也许吧……我现在也不知道了……”Bucky微微侧头,露出半边脸。他的泪水暂时止住了,于是脸颊再次失去血色。

Loki觉得自己的喉咙突然哽住了。他斟酌了用词,才敢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道:“你和Steve,吵架了么……”

棕发脑袋摇晃了一下,“没有。一点也没有。”Bucky垂下眸子,语气是Loki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自嘲,“这是我说的。是我。”他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的微笑看得Loki惊心动魄,“Steve没有错。是我自己,过不去。没法过去。”他缓缓把左手上的皮手套脱下来,“……我只是自己,一直耿耿于怀而已。”那只左手手指修长好看,但皮肤却如同一直浸泡在水中,完全地呈现出不见天日的苍白。手背上盘踞的两道狰狞疤痕,彻彻底底将它的美感破坏得一干二净。Bucky尝试着活动了几下手指,再慢慢把它们攥紧,意料之中看到左手开始颤抖,像秋风里枝头瑟瑟的树叶,“我的左手,已经被毁掉了啊。”

那场该死的车祸!Loki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唇翕动着,但却无法说出一个字节。他突然意识到,就算自己说了些什么,Bucky也不会有回应了:他已经沉溺在自己比海还深的痛苦里,甚至放弃了浮上水面透口气。这家伙见鬼的是想把自己折腾死吗!

“天才钢琴家James Buchanan Barnes?”Bucky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受伤动物的低哑呜咽,“现在看来真是命运恶劣的玩笑……”他究竟在哭还是在笑?

“Damn it!”Loki看着那边抱着脑袋开始不住发颤的人,愈发不安起来。他奔向药柜,从里面翻出一只注射式镇定剂——他在大学的时候专门去学过点应对紧急情况的招,他一向喜欢未雨绸缪。“好了Bucky,放松。”终于感觉到人慢慢松弛下去,他在心里低吼一声:“……我的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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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还是出席了首映式。他的笑容完美又恰到好处,回答记者乱七八糟的问题的时候也显得彬彬有礼不失分寸。Sam暗暗松了口气,就差跪谢上帝保佑了,但他的神经在听到另一个记者提出的问题后差点崩断。

“Rogers先生,您和Barnes先生的婚后生活如何?Barnes先生退出乐坛之后就很少出现在镜头前,他最近怎么样?”

Steve唇边无懈可击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全场叽叽喳喳的记者几乎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提出问题的记者心想这很可能有猛料可挖,一时欠揍地面露得色。

还在努力穿越人潮的Sam心里的小天使开始尖叫了。

警报!警报!十级警报!

“啊。”Steve一副刚从回忆中惊醒的样子,唇边重新展开的笑容真叫一个“如沐春风”,“我们……很好。还有什么比跟爱人一起生活更幸福的事呢?他也很好,谢谢关心了。”那双湛蓝眼眸里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温柔神色简直可以溺死一大片迷妹。

记者讪讪摸了摸鼻子,这种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还被人家泼了一脸狗粮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得要命,只得退了下去。

Sam适时挤到Steve身边,用无可挑剔的经纪人口气礼貌地表示Steve已经很累然后一阵风似的把他带离了会场。

在回家的轿车上Steve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明明神情淡淡,眉梢眼角挥之不去的痛苦还是能把人心都揪住。

“嘿,小伙子,去把他追回来就……”Sam看着他这样子都快失去语言能力了,不过他还是放轻声音慢慢安慰道。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马上就憋得出来的鸡汤。

Steve掀起眸子去摸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行华丽字体弯出的“jerk”。

Sam在这之前从来不真的相信,真的有人在看到什么东西的第一眼,整个世界的色彩都在那一瞬间回来。

“Rogers……Bucky不见了……”Loki透着疲惫的声音穿过Steve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像极了达摩克利斯之剑直指他的心脏。手机狠狠落到轿车真皮座椅上,弹了一下又滚进前排座椅下面,但还在顽强地传递信息:“他说他想吃华夫饼……可等我回来他就不在了,什么都没拿……我……Rog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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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到来总不讨心情压抑的人喜欢。翻涌咆哮的云层吞噬了最后一点胭脂红色,像异兽那样径直地无情地销毁掉残余的希望。

枝桠上的最后一片被涂黄的叶子叹息了一声,悄悄飘落下来,在风中打了几个不太漂亮的旋儿,最后停留在长椅上低头沉思的青年发顶。

“……Winter?”略带讶异的沙哑男声在他面前响起来,一只手拂掉他头顶的叶子,在他茫然地抬起脸时对方吹了声几乎充满不加掩饰的愉悦的口哨。高大男子放低身子与他平视,“嗨Winter。好久不见。”

“Rumlow。”被叫做Winter的——Bucky蹙了蹙眉,僵硬地叫出男人的名字。男人满意地拉开唇角露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标志坏笑。

Rumlow在Bucky身旁坐下,后者往旁边挪了一大截,他挑了挑眉倒并不很在意对方的态度。“Winter,你知道么,我预见过这一天。Rogers没法给你你真正最需要的东西,对么?”

“你跟踪我?”Bucky瞪着他,双手在膝盖上攥紧,身体紧绷。

“我才没有那份闲工夫,只是昨天恰巧路过看到你那副样子从家里冲出去而已。”他耸了耸肩,然后轻松一笑,不管不顾接着说下去,“我了解你的,Bucky,比你以为的还要了解。你不快乐。”他顿住,换上一副心痛的表情,“像菟丝花一样依附高大的乔木生活,没有人会感到快乐。更何况,你根本不适合当什么湮于尘埃默默无闻的人。”

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开始颤动,Rumlow知道,美丽的猎物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他布置好的网靠近了。“Winter,你再清楚不过。聚光灯像这样,”他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打亮,掌声、欢呼、鲜花、赞美,这些你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全部得到。上帝那么偏宠你,毫不吝啬地赐予你近乎完美的一切。而Steve Rogers却想要独占你,把你藏在公众看不到的角落里,让你远离你本该拥有的一切……”

“闭嘴。”Bucky冷冷地看着他,“别说他。我不允许。”灰绿色的女王的珠宝覆上一层戾气十足的盔甲。

Rumlow耸耸肩,“啧啧。看看你,Winter,你看起来像只忠心的炸毛小猫,明明快透支了还要硬撑。当年那个台上优雅台下不羁的Winter是不是正躲在你的心里偷偷哭泣?”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他说,伸出手指绕住Bucky脸颊旁一绺微长的棕发,“一个足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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