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盾冬】Five hundred miles(上)

题目由可爱的@麦子 提供(*¯︶¯*),有贾老板同名歌曲,炒鸡好听,非常舒缓的调子。

Steve是个演员。

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了!o(╯□╰)o

高能预警!
高能预警!
高能预警!

一定要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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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门,在玄关放下行李的时候,多年的默契使他一瞬间感受到了家里不平常的气氛。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Bucky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整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窗外远处的星星点点的亮光把他的脸映得半明半暗,像覆了层盔甲,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绿眼睛里毫无波澜,看不出喜怒。

异常孤独。

“饭吃了么?”Steve只稍稍顿了一下,还是按亮了灯。

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填满了客厅。这盏灯是他们俩一起去挑的,Bucky很喜欢,觉得点亮它就仿佛是被阳光包裹住一样。

突然的光让Bucky有些不适应。他闭了闭眼,开口声音喑哑,“……还没有。”

Steve金色的眉蹙了起来,但他什么都没说,顾自走进厨房。

厨房没有用过的痕迹。垃圾桶里也没有快餐袋子或者方便面盒,只有一只空牛奶罐。

他的眉蹙得更紧,习惯性地回头想说空腹喝牛奶不好,话没出口就被那边Bucky的坐姿压回了喉间。

那是人最没有安全感的坐姿:双臂抱膝,头埋在膝间。人在母体内就是这个姿势吧。Bucky背脊弯曲的弧度让他的心密密麻麻地疼痛起来。Bucky怎么会这样?

拉开冰箱门却发现里面不是意料之中的空无一物。上层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许多牛奶,是Bucky最爱的牌子;下层塞满了蔬菜和肉类,都很新鲜水嫩。Steve不由得又望了Bucky一眼。那个人的姿势一点没变,僵硬得像一尊石膏像。

他忽然间失去了问所有话的勇气,只是抬手取了食材。

切菜,打蛋……这些他做起来依旧得心应手,但是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了。以前他烹饪的时候,Bucky总会来厨房溜达一遍又一遍,尽管不用帮什么忙。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了了,佯装生气地拉住已经飘来飘去好几圈的Bucky,“你到底想干什么,嗯?Bucky?”那双绿眼睛无辜地眨了几下,眉眼都弯起来,下一秒柔软的唇已抵在他的唇上。

——那感觉就像在亲吻一朵玫瑰,有着最艳丽的颜色、最美好的模样。

Steve着迷地想。他用仅存的一丁点理智关了火,然后转身搂住了Bucky的腰……

他上一次在家做饭是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

现在的厨房,连空气都是冰冷的。不,不只是厨房,整所房子里的空气都似乎凝固着。

压抑。寒冷。空。

Bucky在他去拍戏的时候就独自待着这种“家”里啊……

所以会生他的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Steve想,眸色愈发柔和。

下次一定要跟助理说调整假期,是时候带Bucky出去旅行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他确实有点忙得透不过气,有点忽略了Bucky……Bucky的电话是什么时候少起来的?

Bucky被叫过来吃饭的时候很不对劲。他的步子异常奇怪,两条腿都像不属于他一样,走得很艰难。他缓慢地走到餐厅这边,直到挪开椅子坐下,他才抬头看向Steve。

只一眼就足够让Steve产生强烈的慌乱感。

他的眼中仿佛是一片无边荒原,沉寂到连情绪都消失不见。用了很久,视线才慢慢聚焦到Steve脸上。

Steve勾动唇角,扯出一个和以往一样暖暖的笑来,话音温柔“怎么了?我最近事挺多的。我也很想你。你是……”生气了么?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声速是340米每秒。Steve脑中忽然跳出来这个数据,他甚至花了点时间来理解这句简单不过的话。他的笑容一点一点如同冰雪在暖春的阳光下那样融化。

他想不出自己可以接什么话,于是他聚精会神地盯着Bucky湖绿的眼睛,觉得它们和以往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与那个绿宝石的比喻更相像了。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勉强发出来的声音,“那么……那么……一段时间是多久?”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拼命挽留。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尊重Bucky的决定。Bucky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Bucky可能只是生他气了?

Bucky的眼睫颤了一下,垂眸看着桌上精致瓷盘里的蛋炒饭,半棵颜色鲜亮的西兰花稳稳放在中央,这是Steve的习惯。“我不知道……”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谢谢你的蛋炒饭。”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来,维持着最淡定的步态拉开家门。

门合上的时候只发出了很轻的声音。Steve却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轰鸣。来自他的胸口。

他在做梦么?

他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攥紧,连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自知。

好像不痛。呵。那就是在做梦了吧。

……可是,心脏好痛啊……

蛋炒饭慢慢变凉。Steve伸出手握住勺子,开始大勺大勺地把蛋炒饭送进嘴里,嚼两下就咽下去。已经冷掉的蛋炒饭味如嚼蜡,但他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机械地重复这些动作。

舌尖蔓延开此生难忘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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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街道上只游荡着酒鬼、赌徒和抢劫犯。已经开始微微聚拢的雾气像是翻腾着的无形浪潮,翻起诡谲的氛围。

一个模糊的身形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缓慢地前进着,如同二十世纪中叶伦敦城里横行的幽灵,固执而沉默。偶尔驶过的汽车车灯快速映亮游荡者的面孔,是张年轻的没有血色的脸,只一闪复又笼罩在黑暗里。

另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他的背后。“把钱包,拿出来。”这声音仿佛说话者嗓子里有个磨砂轮在转动,干涩生硬,就算是说些正常的话也会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不怀好意。

青年停下脚步。隔着薄薄的卫衣外套,他清晰感觉到了抵在自己肩胛骨上的圆筒形状。

抢劫者见他没有动作,很不耐烦地把手中物事压得更重,“我再说一遍,把钱包……”

青年蓦地一转头。

抢劫犯听到了自己喉咙里压抑不住的惊叫声。借着微光,他看见一双野狼一样幽幽发绿的眸子,眼神狠戾逼人,那里面似乎凝滞了无数个冬天的冰雪,正扑面而来,使他一下子跌入了恶魔的领地。那张苍白的脸深深印在他瞳仁之中。一时间,他的呼吸都被牢牢攥紧。

下一秒,一只脚狠狠踹中了他的腹部。

抢劫者闷哼一声,弓着身子倒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用力踩住了他的肩膀,迫使他送开了手,一把小巧的手枪掉在地上。

青年似乎是在轻轻嗤笑,格外瘆人。他俯身拎起抢劫者的衣领,戴着皮手套的左手成拳,极为用力地揍在人的颧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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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你没事吧?!”一个身着华丽黑色燕尾服的黑发年轻人匆匆冲进了警察署,显然是刚从晚宴中脱身,“你最近是谋划着要把我活活吓死吗?”他快步走向坐在长椅上的青年,把他从头打量到脚确定他安然无恙才长舒一口气。

Bucky抬脸望见那张精致眉眼间染满担忧的脸,努力想展开一个安慰的微笑,没成功。

旁边的警官插了句嘴,“幸好那个偷渡者只弄到了枪没弄到子弹。不过,”他别有深意地看着Bucky,“那家伙可真被吓得不轻,他出审讯室的时候还在瑟瑟发抖呢!像你这样鲁莽的年轻人也不多了。”他指的是那抢劫者脸上可能一个月都不会消失的淤青。不过相比之下,可能心灵上的极度惊吓会对他产生更大的阴影吧。警官忍不住仔细看了看Bucky的脸,除了苍白了些明明只是个好看的年轻人,眼神也很安静,怎么会把抢劫的人吓成那样呢。

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的警官远远瞥了眼那边的两人,“你是他的家属吧?过来签个字就可以把他领走了!”

两人一起走出警察署的大门,Bucky在转角扯住了黑发青年的袖口。

“谢谢你了,Loki。”他低声道,“我和Steve。我们。暂时。分开了。”

Loki实在不忍心去看他,但他控制不住地偏了头,不意外地看到绿眼睛里的寒冰之墙一点一点土崩瓦解,化成不断涌出的泪水。原本毫无人色的惨白双颊上终于有了情绪,眉梢眼角都是刺人的疼痛。这种疼痛仿佛自骨髓中透出,像网一样攫住了这个人的四肢百骸,把他密不透风地包裹在旁人无法进入的世界里,独自承受。

“啧。别哭了,丢不丢人。”Loki咬牙佯怒,“大半夜在外面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跟我回家!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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